【2010/02/22】
年前,我的情緒業然崩潰。
思維混亂,身如飛絮,任憑飄泊。
只因一個人的離去,竟壓垮我所有的知覺。
迎來畢業後第一個年關――
但年前六天,母親告知我的一個表哥病危。
剎那間,所有認知的一切變得虛幻、恍惚。
我面無表情地聽著這個消息。
也面無表情聽著母親敘述病危背後的故事。
更面無表情聽著母親話鋒急轉直下,在哽咽中宣洩自己為家的辛酸。
接著不耐得與之爭論。
隔兩天,母親又告訴我,表哥已在年前倒數第五天離去。
而我不能認同,不能置信。
雖然早就知道那個人跟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。
雖然早就知道那個家庭有所瑕疵。
雖然早就在10多年前已沒有聯繫與來往,彼此是陌生人,無關緊要。
可是在不知不覺間,知曉了他的故事後,他竟主宰了我的意識。
我無法想像當年像隻高傲黑貓的他,一個翩翩的美少年,最後只剩皮包骨,躺在床上,動彈不得,染得滿頭的金髮已然變成白髮……
而當年黑亮的雙眸,已永遠闔上,再也看不到輕狂的一瞥,比鐘漢良稍微清秀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。
那時我所痛惡的身影與表情,此刻在腦海裡,成了最諷刺不堪的追憶。
其實,我應該不討厭他的吧?
否則,為何這麼多年過去,一直記得那個輕狂的一瞥?
也直到這個時候,我才終於了解那個人在高傲的背後,藏滿了憤世的寂寥與無助的孤單。
其實是個渴望關愛與溫暖的可憐人。
連到最後,也依然像個孤傲不馴的貓兒,不肯乖乖吃藥。
或許是知曉病情的那刻起,不,甚若是更早之前,他就已經放棄了。
那個人帶走了他覺得悲哀的人生,可後頭留下的,是我傷心的姨父母。
他可能永遠也不曉得,想要的近在眼前,只是從來,他與身邊的人都遲遲不前,武裝防衛。
我卻更難過他走得寂寞。
更難過作為父母那種自以為是的想法。
更難過自己的無力。
並不是想著,時光倒流的話,我要怎般云云,而是想著,讓我讀社工,究竟是好是壞?
當一個自私的人走進了要能夠大愛的世界,真的很難。
而我認知到自己扭曲的性格、極端的價值觀,想要退開,卻幾近無選擇之地。
我為此無助、為此茫然,尤其在聽到這個消息後,更是嚴重。
我真的幫不了什麼忙。
我是一個弱勢的人,我實在做不到用我弱勢的心態,去荼毒其他更弱勢的人。
我也無法接受假愛心,虛偽地戴著面具過人生。
而我更不懂得,怎麼走進一個陌生人的心房。
因為我膽小,承受不起任何的傷害。
前塵茫茫,席捲的沮喪中,我徒留遺憾。
如果可以,我還想跟你打一場撲克牌,輸了被難聽的話恥笑也沒關係。
只要能夠,讓我再看一回記憶中那雙靈動的眼眸,和傲笑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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